允晨文化 -- 【電子報】因為月光

出刊日期：2011年09月01日

因為月光——《找路》我讀 ◎廖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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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傷地揹起背包，拿著日本時代測繪的老地圖，拎起一把山刀，

砍進了這片埋著許多泰雅族舊部落的叢林，尋找一條廢棄的日本理蕃警備道，

這條路，我稱之為「沙韻之路」。七十多年前，十七歲泰雅少女沙韻生前最後一天所走的路。

……我終於揹起背包，循著日本地圖的指引，發誓要走完那條應該是沙韻要回家的路。

這一切都從月光開始。
《找路》．林克孝

         有一位朋友，去了山裡，最終留在山裡，他曾送我一本書，《找路》。
書的扉頁上他用簽字筆寫著「遊戲之作」，這位像清風一樣拂身而過的朋友，也像是人生中許多朋友一樣，偶而交會，不再有更深的互動。我明白我已錯過這個人，還好，還有一本書。當他謙稱自己的作品是「遊戲之作」時，我以為也可以用遊戲的心情來閱讀——錯得離譜。愛山登山的人，敬山畏山，不敢夸言「作品」，當他留在雲迴霧迷的山裡時，我才開始認真閱讀，我要誠心地說：博士，我錯了，《找路》真的是一本「難得之作」。
         誤讀的開始是，我拿著這本書時不知為何會浮現小說家陳映真的短篇小說《山路》的書名，或許手中這本書才應該稱做「山路」才對。陳映真終其一生在找一條回到中國之路（找路），當然他最終如願了；博士的「找路」真的就是找山路，找一條在荒煙漫草間的歷史路徑，找回台灣泰雅族的原鄉之路。這條山路的重新發現，其實．和迷路有關：如果那天沒有走錯路，我會不會錯過這一切？這是一條遺忘的道路，現實意義和歷史意義地雙重遺忘，因為曾經在日治時期被風光傳頌，作為統戰和樣板的「泰雅少女落水事件」，在民國時期理所當然地煙消雲散，最好連根拔除，以方便意識和記憶的清洗。少女沙韻是誰？少女的人生在十七歲劃下句點，已經沒有人在意了。然而，一道偶然的月光照進了遺忘的山野林溪，忽然，一個念頭興起了，探勘的旅程於焉開始。真正的意義不只在於重現或還原泰雅少女沙韻的還鄉路徑，而是要剝除被操弄的神話，返回歷史的現場，再現沙韻時代的泰雅部落。歷史文獻，地圖，耆老之言．都是重要的依據，若以地理環境來看，不過是幾條溪，幾條警備道，幾個鞍部，以及散居的部落，現場的本質環境剛好就是這麼簡單。然而，就在這個山頭，劉銘傳（漢人）派兵攻打過，之後，日本人也來了，前仆後繼。這條歷史的血線．遺留在山林裡，道路遺跡因此成為唯一查訪的線索。「日本路」是一條重要的歷史道路，別誤會，不是要返回日據時代，而是要返回日據之前的原鄉時代，已存在許久的泰雅部落，那個時代，祖靈是最高的生存依歸，男狩獵，女織作，不知有漢――不知將有漢人到來。
        《找路》之所以是難得之作，不只在於超脫俗世的自然率性書寫，更在於，他把找路的過程中所吸收的歷史知識．和從耆老、獵人處聽來的秘辛聞見，融入這一趟探勘之旅，這不是一次尋常的攻頂壯舉．而是帶領山友重返南澳泰雅群。他用極其樸實，又帶著幽默從容的話語，娓娓敘述發生在山林中充滿人情味的故事和軼聞，也把山林的規矩，陷阱的辨識，入山者經常有的迷思，在書中反覆叮嚀，就像是一位博學的登山社大學長，帶領剛入門的學弟/讀者一起認識山林，發現台灣原本的樣貌。然後從心裡發出對祖靈，山林，原民生活的尊重。你很難理解，為何南島語族在祖靈之島居住了幾千年之後，還會有漢人市長大剌剌地對原住民說：你們來到我們的城市……。驚雷的話語，剛好可以做為歷史現實地反詰：那麼，我們漢人來到誰人的島嶼？這種直截了當的官式語言背後，其實滿含對島嶼本身歷史的蔑視和傲慢。
         藉著閱讀，我也開始摹想博士的南澳踏勘之旅。搭北迴鐵路到花蓮時，總會經過南澳站。從臨時停靠的月台望向樹林之外，可以看見陡峭的山崖與太平洋一角，洶湧著湛藍的波濤，給人一種獨向蒼茫，遺世而立的感覺，雜揉著一種說不上的絕對神秘寧靜的荒涼。在火車上看著遠方萬馬奔騰的海岸，總讓人驚畏，從沒聯想到這是颱風登陸的地方，是泰雅族人居息活動的場域。當天啟的時刻到來——一次無心的迷路，博士感受到祖靈的呼喚，決定向更深的山林回溯。我漸漸明白，除非我同樣認同一座島嶼，一片山林，一個族群，我才有可能和博士真的心靈交會，而這本書將會是一個起點。友善，是關鍵字，尊重是密碼金鑰。這本書藉著古徑與山路的尋訪，重新思索歷史與人文，山林與住民的關係．保留獵人精神和傳說，是一個開始，也是一本重要的台灣啟示錄。
         有一位朋友去了山裡，最終留在山裡，他只留下一本書，我開始在紙上追尋他的蹤跡。閱讀時我會感覺到那喚醒他的月光清輝，在山林，在大樓，在鐵皮屋頂，在溪中映照，祖靈的訊息藉著風傳送，從山林到城市。博士的身影出現在書中的每一頁，彷彿引領讀者和他一起探索泰雅少女的「沙韻之路」，尋找原鄉台灣之路。
         一切，都因為那月光……。

此地的憤怒彼岸的溫柔                  ◎廖天琪譯 2011年8月17日
——2009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赫塔‧穆勒（Herta Mueller）女士在廖亦武柏林新書發佈會上的致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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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是一個大舞臺，長江和烏江盤據在遠方的包廂裏，星星閃爍的掌聲要幾萬光年之後方能傳到這兒來——戲劇、寫作和現實生活竟如此分不開，但為什麼它又如此令人痛苦呢？」廖亦武在他的獄中書裏如是說。所以他的寫作宗旨是：「為了準確地瞭解一種事物，你必須要變成一隻蒼蠅，叮上去，嗡嗡聲很討厭，你要時時當心吃巴掌。」
    「為什麼它如此令人痛苦呢？」
    「你要時時當心吃巴掌。」——兩句短短的話道盡真相：根植在腦裏的牢獄，只有通過寫作來掙脫。但是，一旦寫出了獄中經歷，警察國家又威脅著，試圖把他重新送回監獄。
    德文版的《為了一首歌和一百首歌》（即中文版的《我的證詞》，由臺灣允晨文化同期推出）面世的曲折，讓我們想起50年前《齊瓦哥醫生》的出版情況。帕斯捷爾納克當年堅持要將這部名著在義大利的Giangiacomo Feltrinelli公司出版，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像是偵探小說一般了。Feltrinelli不得不採用秘密接頭的方式，去見帕斯捷爾納克的信使，並向他出示半張紙幣，紙幣的另一半在Feltrinelli公司手裏。帕斯捷爾納克在捲煙紙上寫下一則信息，而信息的內容，只有是法文時才有效——原因是蘇共中央委員會竭盡所能來防止該書的出版。 ……more

有時出書為的是一份愛    ◎法蘭克福匯報週日版 2011年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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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是坐在現代文學的中心位置：莫妮卡修勒（Monika Schoeller自左起第三位）坐在柏林的巴黎酒吧（Paris Bar）
        菲舍爾出版社（S. Fischer Verlag）慶祝125年誕辰。出版社負責人莫妮卡修勒在整個德國出版界不僅僅是最強大的，她也是最富有且最低調的一位。
        差不多快五十年了，那時她的娘家姓還是馮赫伯倫克（Von Holtzbrinck）的時候，她陪侍父親伯曼菲舍爾（原名葛歐‧祖‧高福德‧馮‧赫玆伯倫克Georg zu Gottfried von Holtzbrinck後改名為伯曼菲舍爾Bermann Fischer）和他的妻子蓓姬特（Brigitte）一旁左右。那時出版社座落在法蘭克福市的法克斯坦那街（Falkensteiner Straße），那時這個地址是菲舍爾出版社的總部。 ……more

柏林文學節主席烏裏在廖亦武柏林新書發佈會上的致辭     ◎反思人譯 2011年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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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先生女士，親愛的朋友：
         歡迎參加我們的首屆新書介紹，那是廖亦武的《為一首歌和一百首歌而作》。
         廖亦武2010年9月曾經來到柏林文學節，風靡一時，因為那是他14次被禁止出境之後終於得到出境許可。同時，廖亦武的蒞臨，是在我們2010年6月4日，天安門大屠殺的紀念日，呼籲全球朗誦廖亦武的文學作品後形成。這個朗誦活動經由我們的精心組織，同時在全球五十多個城市舉行，有多個語種的著名作家和詩人參與。如是，《坐檯小姐和農民皇帝》這本書，也就是廖亦武先生的底層訪談錄，不僅在柏林，也在許多西方城市得到介紹推薦，他甚至走至巴黎，見到了他的朋友和出版商，他也與他新認識的朋友Wolf Biermann（比爾曼）分別在漢堡和柏林舉行了兩場音樂會，同時整整六個禮拜的時間呼吸自由的空氣。感謝《文學空間》的作家邀請，這是終身不渝酒店的一個經營項目。 ……more

紐約時報    ◎2011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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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任美國駐中國代表，也是首位獲得任命的華裔政治家駱家輝大使(Gary Faye Locke)，在接受《紐約時報》2011年8月6日的專訪提到他赴北京履新所讀的兩本重要書籍，一本是季辛吉的《論中國》(On China)，另一本則是康正果的《出中國記》(Confessions: An Innocent Life in Communist China)。他說：在康正果的回憶錄《出中國記》中，作者獨立特行和自由不羈的性格使他與文化革命和中共的目標以及現代中國生活中的很多矛盾現象發生了衝突。
         康正果已在允晨文化出版《出中國記》《肉像與紙韻》兩本書，現執教美國耶魯大學，居住康州。 ……more